【韩张】和你在一起的365天(拾壹)
Day11
韩文清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早饭,拿勺子的手没什么力气,双臂全都瘫在桌子上,胳膊的酸痛感时刻提醒着他昨天那“惨痛的经历”。
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。
昨日。
张新杰嘴唇微张,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异中回过神儿来。
故意的,韩文清,他绝对是故意的!
张新杰转过头来,发狠地瞪了一眼正洋洋得意的某人。
“这不是健美操!”
“是的。”
“正常的健美操哪有翻跟头的!”张新杰抬高声音。
“我管正常不正常,你不是让我教么,我教你就学呗。”韩文清随意回答。
“韩文清!你耍赖!”张新杰脸上有点发红。
“明明是你自己学不会,不要怪我。”
“你——”
张新杰心里赌气,又无处发泄。
“你明明就是故意的!你故意要我难堪!”。
韩文清:“我没有。”
张新杰:“你有!”
韩文清:“没有。”
张新杰:“有!”
韩文清:“没。”
张新杰“有!”
韩文清:“有!”
张新杰:“没!”
韩文清朝他勾勾嘴角。
张新杰反应过来,气上加气,心里头窝火也没处发泄,竟然向前一步,一锤捶在了韩文清胳膊上,然后转身,头也不回的朝外走。
“哎——别走,我还没教完,你可以先从前空翻练起。”
“张新杰你去哪?张新杰你站住!”
张新杰头也不回地离开体育馆,韩文清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。
“回宿舍!”
“运动半个小时以上才会有效果,不准回去!”
“我不回宿舍我干嘛?”张新杰猛然站住,韩文清差点一下子撞到他。
“难道回体育馆,啊?翻跟头?!”
张新杰的脸色不好看,他生气了。
“不翻也行,可以做点别的。”
“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教我那个?”张新杰质问。
“这个——”韩文清答不上来了。
“你是想看我出糗吧!你知道我不会!”
韩文清确实存了玩味的心思,不过说让他出糗的话,有点过。
“那你不也是,你看我的样子,像是个会健美操的人么。”
韩文清站开一点,语气里似乎带着委屈。
张新杰不说话了,老实说他没想到韩文清真的肯教他健美操。
“那我也不回去,我要回宿舍收拾行李,明天我要回家。”张新杰又要走,韩文清一把拽住他胳膊,道:“来都来了,再回去练一会儿。”
“不回。”
“回去。”
“不。”
韩文清看张新杰态度强硬本想松开手不管了的。
你爱回不回,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还要别人来替你担忧,我这么着我算做哪门子事情?!
他拽着张新杰的胳膊,手上微用力。
张新杰觉得疼,回头瞅他,两人对视。
韩文清真想松开手,你爱回哪里回哪里。
但是脑袋里不断浮现张新杰那张苍白的脸,那一声轻轻地呼唤,还有握着他食指的带着热度的手掌心。
“你抓疼我了。”张新杰道。
韩文清回过神来,仍然不松手。
“怎么样你才回去锻炼?”
张新杰皱眉。
这个人怎么这样,比自己还锲而不舍呢?
“你不是翻跟头么,连翻50,不准停顿,翻完了我就回去。”张新杰道。
韩文清又紧了紧那只拽人胳膊的手,内心排山倒海波澜壮阔。
张新杰手臂生疼,甩了两下挣脱开,仰着脸看韩文清。
“张新杰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幼稚么?”韩文清皱眉。
“你就说你翻不翻吧。”张新杰坚持。
……
“行,张新杰,你赢了,你比我厉害。”
韩文清说完,在路边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,真真做起了后空翻。
张新杰张张嘴,没说出话来。
路过的同学不断朝这边聚集,帮韩文清数数。
“48!49!50!”
众人喝彩,为韩文清鼓掌。
五十个一个不落做完,韩文清的手有些脱力。
他去看张新杰,这回轮到张新杰有些不好意思了,走过去拽着韩文清的袖子把他拉走。
一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响起了一些不明所以地欢呼。
那天下午在体育馆张新杰从四点待到五点,又从五点待到六点。
那套健美操他甚至都能反着做一遍了,除了那个逆天的后空翻。
韩文清看着自己哆哆嗦嗦拿着勺子的手,然后哆哆嗦嗦地把饭送进嘴里,再哆哆嗦嗦去挖新的饭。
装×又逞强的后遗症是两条胳膊同废了一样,第二天抬都抬不起来。
“老韩你咋了?手怎么了?”林敬言关切地询问。
“没事。”韩文清死撑。
“你今天走?”
“下午五点半的火车。”
“那行,一路顺风,下学期见。”
“好。”
韩文清这顿早饭,吃了将近半个小时。
张新杰提着行李箱在候车室等车,火车是下午五点半的,他怕堵车,三点钟就来了车站。
在候车的时候他遇见了韩文清,那人也是要回家,提着行李箱和他打招呼。
两人坐在一起静默了一会儿,韩文清忽然想起什么,道:“你是不是微信还没同意我的好友申请?”
“嗯?嗯。”张新杰点点头,“忘记同意了。”
“现在快去同意。”
“好。”
张新杰打开微信去同意,两人顺便又把qq加上了。
韩文清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。
一月十一号,不就是今天?
检票的时候人太多,韩文清和张新杰一开始还走在一起,后来被人流冲散了,各走各的。
张新杰一边走向检票口一边思考,下午五点半的火车除了回Q市的以外还有哪躺列车。
火车上已经上了不少人,张新杰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,扶着行李箱坐下来。
旅客一个接一个的上车,张新杰看着车厢那窄窄的出入口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韩文清?”
韩文清寻声望去。
“今天真的太巧了。你也是去Q市?”张新杰从座位上起来,韩文清正好走过来。
“是啊,我家住那儿。对了,我的座号是13。”韩文清捏着车票。
张新杰莞尔。
他是14。
“坐吧,我旁边就是。”
放好行李两人并排坐好,正好对面坐下个七十多岁的老头,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。
火车缓缓启动,旅人踏上归程。
“爷爷,我要吃好吃的。”
“爷爷,我要听你讲故事。”
“爷爷,你给我买水喝。”
火车刚刚行驶了半个小时,坐在张新杰对面的那个小男孩就开始闹腾了。
“安安乖,安安乖,等下车爷爷给你买。”古稀老人哄着怀里的孩子。
“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。”小男孩显然不吃这一套,摇晃着爷爷的手臂,乞求道。
“来来,火腿肠,鸡蛋,方便面来~”
列车的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来卖食物。
“爷爷我要吃方便面。”
“安安乖,那个东西吃了不好。”
“不嘛不嘛,我就要吃——”
“安安——”
老人显然被孙子磨得失去了耐性,语气里带了严厉。
“爷爷你坏,你不给我买!我回来告诉爸爸!”
听爷爷这么说,小男孩直接从老人怀中跳出来,站在过道里嚷嚷。
张新杰和韩文清对望一眼,眼神儿格外相似。
不喜欢小孩子。
“车停了,车停了,爷爷你下去给我买水喝。”
火车在路过的车站停车三分钟,小男孩又开始叫唤。
“来,面包火腿肠。”
“您好,给我三瓶水。”
那老人,就看对面两个男青年,异口同声地说。
“你们每个人都要三瓶么?”推餐车的人询问。
张新杰和韩文清互相看看。
“就我一个人吧,三瓶。”韩文清掏出钱包。
“好的。”
买了三瓶水,一瓶给自己,一瓶给张新杰,一瓶给了对面的男孩子。
“给,上了车没见你喝水,渴了吧。”
韩文清面上这么说。
小孩快喝点水可别再嚷嚷了,头都被你聒炸了。
“这,不行,我们。”老人刚要推脱,小男孩双手握住瓶子。道了声,“谢谢爸爸。”
张新杰正拧开瓶子喝水,一口水差点没hold住,将将要从嘴里喷出来,他拼命忍住了才没吐。
韩文清就直接愣了,他盯着小男孩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孩子小,不懂事,你们别见怪。”老人听到孙子的回答,很是尴尬。
“呃,没事,没事。”韩文清道。
自己有那么老吗,这小孩乱叫个啥?!
张新杰咽了水,嘴角上扬。
“回去转你支付宝,我身上没有零钱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
有了水小男孩也不再嚷嚷,乖乖坐在老人腿上,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张新杰和韩文清。
“两位同志,我去躺厕所,孩子能帮我看一下么?”
过了一会儿,对面的老人开口乞求道。
张新杰一直在贪吃蛇,没听见,韩文清应了声:“好。”
那男孩直接窜进韩文清的怀里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,闭了眼睛道:“爸爸,我要睡觉,你给我讲故事。”
“我马上回来,不好意思。”老人快步离开去了厕所。
等韩文清缓过神来,身体已经绷得笔直,一动不敢动。
他没抱过孩子。
“爸爸,你给我讲故事。”
谁是你爸!
“首先我不是你爸,其次我也没有故事。”韩文清生硬道。
小男孩听了,皱皱眉毛,道:“爸爸,安安哪里不乖,你不给安安讲故事了?”
“从前,有一个小男孩,孤独的住在一栋别墅里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张新杰开口。
“整个别墅里面只有小男孩一个人,陪伴他的只有大堆大堆的书。”
小男孩安静下来,卧在韩文清怀里,闭上眼睛。
列车终于陷入安静,小男孩沉沉睡去,二十分钟过去,老人回来。
“这——”老人为难。
“没事,我抱着吧,他睡着了。”
韩文清好生搂着,生怕出意外。
老人估计累了,倚着座位也睡着了。
“我抱一会儿,你腿该麻了吧。”张新杰轻声道。
于是韩文清把小孩给了张新杰,张新杰抱着他,一开始还睡得安生,后来翻了几次身,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什么。
“妈妈~嘿嘿。”
这回轮到韩文清没hold住了,刚喝进嘴里的水悉数喷在过道上。
“张新杰,你比我还厉害。”
韩文清朝张新杰竖起大拇指。
张新杰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,更没什么表情了。
下车的时候老人千恩万谢,要把随身带的特产分给他们两人,韩文清推脱,张新杰也没要。
“爷爷我告诉你个秘密,刚才快下车的时候,我把爸爸妈妈的水瓶子互换了呦~”
“傻孙子,那不是你爸爸妈妈……”
出来出站口,张新杰要走韩文清却叫住他。
“你在这等我一下,我马上回来。”
韩文清说完,跑向路对面一家甜品店。
张新杰疑惑,看着行李等了半天,韩文清提着个带子回来。
“给。”韩文清伸手,将袋子送到张新杰面前。
“给我的?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拿着吧,回去吃。”
“不要。”
张新杰拒绝得干脆,在他看来,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好的可以为对方买吃的的地步。
刚才那是在车上,迫不得已,带点公共性质,韩文清现在这个举动,可就是完全的私人行为了。
“拿着吧,我也,没什么送的。”韩文清小声说。
“嗯?”
“给你的,生日蛋糕,生日快乐。”
韩文清保持着伸手的姿势,张新杰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。
“你,怎么知道。”
“qq上面有提示。”
韩文清也不隐瞒,直接了当。
张新杰犹豫了一下,最终接过袋子,道了声谢谢。
韩文清爽朗一笑,随后拿着行李箱转身离开,朝着公交车站牌走去。
而张新杰,看到了母亲的汽车。
“新杰,咱们家对面的房子租出去了!”
“是么?那挺好。”
车上母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,很快到了小区门口。
在小区门口处的公交车站牌那儿,透过汽车玻璃,张新杰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不是吧?自己眼睛花了?
他想再看看,无奈母亲车速快,转眼公交车站牌就消失在视野里。
回到家母亲在厨房里忙活,张新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。
刚才那人真的好像。
他也住在这个小区?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?
或许不是,只不过自己看错了。
可是身形步态的明明就是……
张新杰收拾得心不在焉,衣服好几次从橱子里掉下来。
如果坐公交车的话,这会儿估计也到了。
是不是的去确认一下不就行了?
还磨蹭什么快去!
张新杰不再犹豫,拿了钥匙准备出门。
“新杰去哪儿?”
“楼下超市,一会儿上来。”
张新杰说着推开屋门。
对门背着书包的男青年正在开门,听到身后的响动,转过身来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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