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韩张】和你在一起的365天（叁拾陆）
Day36
张新杰一早起来，拒绝了韩文清出去晨跑的邀请，独自在厨房忙活。
他原本的早餐很简单，牛奶面包就糊弄过去了，今天却不行。
打开冰箱，搜罗着需要的食材。
面包，鸡蛋，火腿肠，外加一点玉米面。
他在厨房忙碌，卧室传来响动，接着传来光脚走路的声音。
张新杰头也不回，手上动作不停，一边打鸡蛋一边道：“去洗刷然后回来吃饭，穿上拖鞋。”
“哦。”背后传来一声回应。
紧接着是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，张新杰知道，他在洗脸。
打了的鸡蛋壳放在手里，张新杰的动作有些停滞。
昨天那个侧踢是不是又使大劲了，这右腿怎么又抽抽的疼呢？
疼痛感勾起回忆，昨天的事依旧历历在目。
那张稚嫩的小脸，他看到正面后，震惊到说不出话来。
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，一个那么小，另外一个三十多岁，脸上尽是猥琐的笑容。
他抬脚上前，那个男孩抬起头来，同他看了和对眼儿。
宋奇英，没错是他。
每节课下课都会给他倒水喝的孩子，他一直以为品行端正严谨认真的孩子。
张新杰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这两个人可能的关系，闪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好的关系可以说服自己。
在看到有人观望后两个人停下动作，宋奇英同样一脸震惊，那中年男人却在停顿一下后更加肆无忌惮，伸手去拉他的裤链。
换来宋奇英拼命的扭动反抗。
“卧槽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了？！害羞什么有人看不是更刺激？”中年男人猥琐地笑着，说些不堪入耳的话。
那男孩死死抿着嘴唇，也不向一旁的张新杰求救，自顾自挣扎。
“你放开他。”张新杰走近，厉声道。
“别多管闲事，老子办事儿呢你管着了！”
张新杰身板小，那中年男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，依然我行我素。
“奇英，你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中年男人我行我素，张新杰也自说自话。
那男人听张新杰这么一说，倒是停下了动作，眼睛望向被他顶在墙上的男孩，道：“你们认识？”
宋奇英点点头。
“你是他什么人？”男人望向张新杰，询问道。
张新杰学着韩文清的样子环起手来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强势凶悍一点，然后他推推眼镜，开口道：
“我是他爹。”
对面两人皆是一愣，尤其宋奇英，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他爹？”中年男人看看宋奇英，又看看张新杰，忽然哈哈大笑，“你逗谁呢！你才多大！”
“我十四生的他。”张新杰面无表情。
“你胡说！”
“你可以问问他。”继续面无表情。
男人看向宋奇英。
宋奇英迟疑了一瞬，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。
“你胡说！”男人一把抓住宋奇英，破口大骂，“老子出来约个炮还能碰上这种事！他妈的！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给老子操了！”
“你放开他！”见男人发飙，张新杰不再犹豫，他上前一步，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臂。
男人抬手反抗，张新杰哪里容得他，腰上一使劲，长腿用力朝外一伸，不偏不倚踢在男人的腰际处。
韩文清教他的，什么，侧踢？！
男人应声倒地，疼得哎呦哎呦叫唤。
“走！”张新杰拉住还在发呆的宋奇英，拔腿就跑。
他多了个心眼，为了防止那男人再跟来，带着宋奇英先去了别处，待了半个小时后才领着他回家。
一路无话。
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，屋里静得出奇。
“去洗澡，我给你找衣服，你家在哪，等下我送你回去。”
张新杰先开了口，语气尽量平静。
“高新区。”宋奇英小声说。
高新区，离张新杰他家十万八千里。
“知道了，今晚住我家，明早一起去上课。”
“哦。”
宋奇英听出来了，作为他的“爱徒”宋奇英比平常人要了解张新杰，所以他能听出他老师语气里的压抑。
他的老师，在生气。
宋奇英乖乖坐在沙发上，耷拉着脑袋，半晌，抬起头来问张新杰：“老师，我能打个电话么，给我奶奶。”
“嗯。”
得到许可后宋奇英掏出手机。
“奶奶我今天住邱非家里，明天再回去，嗯，知道了，再见。”
打完电话屋子里陷入沉默。
“很晚了，洗洗睡吧，我去拿衣服。”
张新杰起身进到卧室。
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很窝火，他想打人，他想质问宋奇英，他想狠狠的给宋奇英两个耳光。
屁大点孩子，懂什么？啊？！约炮？！
想想他都气得慌。
衣服攥在手里不自觉握紧，浴室传来流水的声音。
张新杰权衡了半天，决定今天先不问了，明早再说。
权衡了半天张新杰又觉得得问，不问的话今天他铁定睡不着。
他刻板惯了，于是问起问题来也很有条理，一层一层的，由浅入深。
“说说吧，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？”
“你为什么这样做？”
“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？”
嗯，先问这三个，看他怎么回答。
于是等宋奇英换好衣服钻进他的被子，他倚在门框上，开了腔。
“说说吧，你知道你今天在干什么吗？”
宋奇英也应他。
“我知道，他约我出来看电影，然后说只让我用嘴，然后会给我100块钱。”宋奇英小声说。
知道？这也算知道？
你知道个毛线！你知道什么！
张新杰光想吼他，但是拼命忍者。
“你为什么这样做？”
“因为——因为——我没有钱——”
宋奇英蜷起腿来坐在床上，双手放在膝盖上，吞吞吐吐。
“你要钱做什么？”
“要钱，买，买——”宋奇英的小眼珠开始滴溜溜的转。
张新杰就知道有事，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半大个小孩做出这种举动。
“你说吧。”
“邱非想要变形金刚，我要给他买。”
宋奇英缓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张新杰就知道，他的问题不用问了。
张新杰有些愣然，宋奇英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我要给他买！明天补习班班就结课了，我一定要送给他。”
宋奇英说得很小声，但语气坚定。
要给他买变形金刚但是没有米子所以做这种事。
“很多方法可以买到，为什么非得这样？！”
张新杰抬高声音，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？！为了一个变形金刚，你很有可能得病你知道吗？！”
张新杰不能接受宋奇英给他的这个解释，这个理由太牵强了。
“他在网上说和我看电影……”宋奇英继续小声。
“网上说得你也信？！要不是我路过，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？！”
年纪这样小，哪里懂得是非险恶。
他越说越气。
宋奇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危害，而他却因为知道这种事的危害性才会如此生气。
张新杰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，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快要炸了。
这孩子是有多傻，为了个变形金刚啊？干这种事！
宋奇英不说话了。
……
“邱非至于吗，你为了他这样。”
半晌，张新杰的心绪平复下来，继续开口问道。
宋奇英不假思索的点点头。
“我和奶奶住，有一次家里没有米了，邱非把他家的一袋子米给了我，我们吃上了米，他却被他妈妈打了。”
“奶奶生病了，邱非会跑来和我一起照顾她。”
“邱非会分给我他的好吃的。”
“……”
宋奇英缓缓地说着，全都是邱非的好。
张新杰坐在床边，看着宋奇英沉浸在自己的讲述里。
十三四岁的少年，什么都不懂，却偏执的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回报这份情谊。
他心中的千万火气，随着宋奇英的缓缓讲述，渐趋平静。
宋奇英也是累了，说着说着，倚在墙角，不知不觉竟然睡去。
张新杰把他平放到床上，又给他盖好被子，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走出去。
“老师，蛋壳进去了。”
“啊？哦。”
张新杰赶紧低头看，这次走神走得太厉害，宋奇英什么时候来的他都不知道。
“老师，我帮你做吧，我也会做。”
“行，你把火腿切了。”
“老师你床头上的恐龙是小野吗？我也有一只，我那个是盗版的从小摊上买的。”
“我的也是。”
睡了一觉宋奇英满血复活，和张新杰攀谈起来。
他毕竟还小，昨天的事抛到脑后，和张新杰讲起补习班的趣事，说着说着自己笑得灿烂，连带着张新杰都勾了嘴角。
饭桌上张新杰对他不免一顿教育。
“以后不许再那样了，也不要轻易相信网上说的，知道了吗？”
宋奇英点头。
快吃完早饭的时候张新杰问了宋奇英一个问题。
“你要的变形金刚，是什么样的？”
宋奇描述得很详尽，描述完了张新杰觉得自己可能见过。
七点半两人准备开拔，今天他们要坐公交车去上课。
“我拿点东西，你先下去等着。”张新杰随便找了个理由，让宋奇英先下楼，然后自己去了卧室。
“小野，去了那里以后好好表现。”
拿起床头的毛绒恐龙，张新杰拍了拍它的大头，然后拨通韩文清的手机号。
“喂？是我，今早我不和你一起了，我有事先走，嗯，嗯，对了，还有——”
张新杰攥攥拳头。
韩文清，考验你我情谊程度的时候来了，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。
“你桌子上有个变形金刚吧？我用小野给你换，你看行吗？”
——TBC——
评论(38)